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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撞見德國天體營FKK (Freikörperkultur)

到了柏林後的兩三天,與在Hostel中遇見的台灣朋友去了幾個城市的知名的觀光景點後,對於城市的觀光逐漸顯得意興闌珊,而對於幾天前送出去的睡沙發的請求,卻都一直都沒有任何回覆,讓當時坐在Hostel的大廳中看著電腦螢幕的我感到失望。不知道是否該離開這個城市往其他的地方移動,還是要繼續待在這城市中,等待機會認識了解生活在這個城市中人們。「明天沙發衝浪有個健行活動,看看是否有機會可以進一步認識這個城市的沙發客。」我想裡這樣想著。

那天是個出太陽的好天氣,健行的活動約在古都Potsdam旁的萬湖Wannsee湖區健行。在萬湖的夏天到處可見湖光波影、綠意樣然的景象,健行的一路上不時可以看到平靜的湖景、青翠的樹林及草地,草地上不時可以看到許多正在盛開的花朵、城堡,與在湖面上航行的帆船。我們十來個沙發友就一群人就從Postsdam的火車站開始,一路往萬湖區裡健行,沒有多久我就與身邊的沙發朋友一邊攀談一邊行走。

在行走的過程中,我偶而將注意力從對話移開,而去欣賞身邊的景色。就在我們一群人正走在草原上的某個小徑,並往一個湖畔走去時,我正與身旁的人在行走中交談,沒有特別注意遠處的事物。忽然之間,一個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的老婆婆,在我面前約一隻手的距離前,從我左邊的視線進入,並往著我的右手邊的方向走去,她回到在草皮上她已事先鋪好大浴巾處躺了下來,在她的旁邊躺著一個與她年紀相仿,且也是全裸的老先生。那位老婆婆似乎剛從湖裡游完泳,回到草地上做日光浴。這樣場景著實讓我吃驚,我不自覺的停止了與身旁朋友的對話,並將注意力放在我周邊的環境,發現這裡一絲不掛的人不只我剛看到的那對老夫婦,在我們健行隊伍的身旁,有著約一個人或兩到三人不等的小團體,各自在湖畔與草地上聊天,看書或享受日光浴,他們彼此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身上沒有穿任何衣物,彷彿我與我們的沙發朋友走入到一個天體營。

我帶著訝異的口氣詢問我身旁的朋友「這些人正在做什麼?」我身旁的女性朋友她沒有很在意的,並用司空見慣的態度回答:「它們來湖邊游泳。在這個地方常常會看到。」感覺不出光著身體在這湖畔是件新聞,我的反應與她的相比,我似乎是大驚小怪了。『天體營不是應該是在比較隱密的海邊才會有嗎?』在一個不算隱密,且任何人都可以接近的湖邊,竟會遇到許許多多光著身體的人,我還在腦海中找尋對於眼前景象了解為什麼。『這是德國人常做的事情嗎?還是只是單獨少數的一群人?』好奇的我仔細一看,有很多是年紀較大的夫婦,但也許多人是身材姣好的年輕男女,其中也有些許多小團體裡有小孩,也是光著身子在湖畔玩耍。他們在蟲鳴鳥叫的大自然中,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都是光著身子盡情享受溫暖的陽光。

當我還因為吃驚而觀看這些裸體人們彼此的互動與行為時,讓我更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健行隊伍就停了下來,我詢問前方領頭的Lisa,她說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聽到她這樣說,我心中有些訝異與驚喜,訝異的是我們這群有穿衣服的人們,不只是穿越過眼前的天體營外,還與坐在他們之中。驚喜的是,我更能有更多的時間,仔細觀察與了解。很快地身旁的同伴們就紛紛的在大樹的陰影下的草皮上坐了下來,隊伍中的許多人從他們自己的背包拿出他們事先準備的午餐,放在草地上與同行的人分享。在我們隊伍附近裸體的人,也只看了我們幾眼後,也就不再注意我們,紛紛閉起他們的眼睛,將臉埋回浴巾裡面,或是繼續他們原本正在進行的事情。

他們毫不在意地態度,除了讓我訝異外,腦中浮出許多對這群裸體人們好奇的念頭。回想到自己在此之前,從出生到現在,異性的裸體除了自己的女朋友之外,尚未親眼看過其他以外的任何異性的裸體,更別說是在健行的路上,事前毫無預期遇見的天體營。雖然我有聽過許多人說歐洲人對自己在身體的裸露上會比亞洲人開放,知道北歐的家庭成員會不分男女,一起脫光衣服做桑拿,也聽聞歐洲人在家中的聚會裡,或是海灘會有天體營的俱樂部,但眼前一群人在許多健行人們經過的湖邊旁,就這樣刺裸裸的,毫不在乎的其他人對自己身體的觀看,一點也不覺得裸露自己的身體是羞恥的。

「如果我們的身體的美跟高矮胖瘦無關,而是跟我們自己看待自己身體的方式有關,那麼為何我們對於在他人面前裸露身體要感到羞恥呢?小時候的我們光著身體時,也從未感到羞恥,但從幾何開始?」此時我看著他們倘佯在湖光景色的優美大自然中,光著身子在湖裡游泳後,就躺在自己的浴巾上,讓身體的每一處都能受到溫軟陽光的親吻,任何覆蓋在身體上的東西都嫌多餘與累贅,也不在乎其他人用什麼眼光看著他們。那一刻,我原本的訝異,隨著對於裸體觀念的崩解,逐漸轉為好奇,這份好奇也讓我產生衝動,想和他們一樣,不管其他人的眼光,脫去身上的衣物去體驗湖水的清涼以及溫暖的陽光,體驗在大自然間無拘無束的感覺,只是心裡的衝動因為一同隨行的健行朋友可能雖時會離開而打消。對於在其他人面前裸露身體是一種羞恥,見不得人的文化下長大的我,看到眼前有這麼多的人,對於裸露身體絲毫不引以為意,這份文化的衝擊與驚訝,逐漸的讓我對於看待自己身體的想法與文化逐漸有了一種不同的看法。當時的我也沒有想到這次的經驗,會促使我自己在後來的流浪裡,親身體驗身體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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