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of page

與 Oskar 相遇

到達了華沙沒有多久,我在沙發衝浪的網站送出沙發衝浪的請求,給一個波蘭北方的湖區的小鎮叫Gizycko裡,為數不多的沙發主之後,很快地其中一個沙發主Karolina便回覆我並願意接待招待我。三天後的早上,我告別並謝謝在華沙招待我的沙發主Marcin,去路上找便車前去。我花了一個小時到達了Hitchwiki描述的最佳便車地點後,在路上等了四個小時的便車,但始終都沒有等到願意載我去北方的便車,轉眼間已經是過了中午。當天能等到便車到Gizycko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想到她已經等我有兩三天了,不想再讓她因為我搭不到便車而多等我一天,我便放棄的等待,搭公車回去市中心,打算搭大眾交通工具前去。

回去市中心的路上,我打了電話給她,詢問哪裡可以找到公車或火車到Gizycko。好不容易轉了好幾班車回到市中心,找到了找到了火車站,排了隆長的隊伍,經過路人的幫忙翻譯售票員的說明,才得知最後一班到已經離開了。在花了一整天的努力以及其他人的幫助,還是沒有搭上任何火車或公車,甚至離開華沙,我感到有點失落,並打電話給Karolina告訴她我今天是到不了了,並對她感到抱歉。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電話中她說:「那這樣你就得在華沙再多待一晚,我有一個住在華沙的朋友,讓我打電話給他,也許你可以在他家過一晚,你先等我,我打電話問他看看。」很快地,她回電給我,她的朋友願意讓我去他的地方過一夜。

收到Karolina的簡訊後,我依照她簡訊上的內容,很快地找她朋友市區的公寓。到了公寓後,接待我的是一個身材高且體格相當好的年輕男子,透過簡單介紹,我得知他的名字是Oskar,與Karolina是高中同學,半年前才從Gizycko搬到華沙,並住在目前外面看起來古典,但內部整個翻新過的小公寓裡。Karolina有事前告知Oskar今晚有著很多的工作要做,不太會時間招待我,Oskar也告訴我,他因為工作關係,在華沙從未招待過任何不熟識的朋友在他的公寓過夜,但Karolina請他幫忙,並說我只會住一個晚上而已,他才因此願意讓我在他的地方借宿一晚。因此我原本期待彼此可能只會有很短暫的對話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但從我們彼此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後,他對我為何旅行的理由與原因顯得非常有興趣,我也逐漸的與他分享我旅行前更多背後更多的故事,就這樣不知不覺,我原本期待簡短的對話持續了一個小時,他似乎忘了一開始所說的工作。

就在講到Into the Wild這本書當初是如何啟發了我對於流浪的決定,Oskar說自己也非常熱愛這本書,他也因為該書的啟發,夢想去西伯利亞荒野的森林裡,在那裏感受荒野的生活,並學習求生與狩獵的能力。我回應說「這是非常與眾不同且具有挑戰的夢想,也非常的吸引我,若是有機會我也想去體驗跟挑戰我自己。他聽到我這麼說後,表現出有點意外和驚喜,並對我說「在所有聽到我的夢想的人之中,你是第一個肯定。在你之前所有聽到我的夢想的人,都覺得這個想法太過瘋狂或是一點也不有趣,從未有人會對到西伯利亞這樣的荒野中練習求生感到有興趣。」當下感受到Oskar對我的回應感到高興,我也因為對他不因他人的肯定而放棄追求夢想的精神而感到欣賞。雖然當天是我們一次見面,但是卻對彼此有著久逢知己的強烈感覺。

在我們聊了許久之後,Osakr幫我找到了一個隔天會開車去Gizycko的司機,並約定一個禮拜後,我再回來找他。

第一天認識Oskar
我在Oskar家過夜的床

從Gizycko搭便車回到Oskar在華沙的公寓後,有將近一個月,我都是睡在Oskar在客廳的沙發。我原本期待住在Oskar的公寓的這段時間裡,可以與他有較多的時間彼此交流,並相互認識,後來我才逐漸了解,他平時的生活中,工作佔去了他多半的時間,除了假日之外,平日他做完白天的全職工作後,就去健身房健身,我們只有在偶而在一起吃晚餐的時候,會有較多的交談。吃完飯後,他便很快地回去自己房間裡埋頭工作,直到凌晨一兩點,隔天又很早離開家去上班。

Oskar大約有三四份工作,一份是白天在天主教的基金會的全職工作,到了晚上則是做網頁設計工作、協助一家他所合夥的軟體公司即將上市的軟體介面。在他的所有的工作裡面,其中我覺得他的事業裡,最有意思的是他與朋友的所合夥的生意中,銷售波蘭的土壤給在美國的波蘭人。他說遠在美國的波蘭人,有不少人會想要有一份來自於故鄉的土壤來紓解思鄉的情緒,且更有意思的是,甚至有些客戶希望他們所購買的土壤是被聖水加持過的。

當時Oskar有一個交往一年多的女友叫Joanna,暱稱Asia,她一個禮拜裡至少會有一次來Oskar的公寓,在還沒有見到Asia前,經常聽到Oskar提起她,她們彼此都同樣熱愛登山與攀岩的戶外運動。第一次認識她,是在Oskar的公寓,她有著棕色的頭髮,皮膚有著比一般歐洲白人還要深的咖啡色。她臉上經常可以掛著開心的微笑,笑起來非常的甜美。在與她的交談過程裡,我逐漸體會那些Oskar曾告訴我他喜歡Asia的原因。

Asia從未沒有去過亞洲或台灣,但對台灣確有著許多的認識,她告訴我她爸爸經常到台灣經商的關係,經常從台灣帶禮物會來,並經常講述有關台灣的種種,讓她對台灣有著比其他許多波蘭人還要多的認識。我們也因此在第一次的見面,彼此聊了不少交集的話題。Oskar也透過我們彼此的聊天,對台灣有了更多的認識。

當天在Asia離開後,我與Oskar繼續聊天,那時我問到Asia的家庭關係。 他告訴我: 「Asia的父母親如同大部分的波蘭人,有非常虔誠的天主教信仰。Asia的爸爸則是個非常強勢的大男人,對於她有著許多的約束,連成年後外宿在朋友家,都要事先取得父母親的允許才行,她也不太敢違背她父親的話。」

「那Asia知道你去西伯利亞的夢想嗎? 」我們在聊天時我問。 「Asia知道,但她並不喜歡聽到我談論到西伯利亞的事情。」他帶些微失望的表情回答。 「為什麼?」 「她跟其他大部分的波蘭人一樣,認為西伯利亞是個酷寒之地,沒有什麼值得好去的。加上過去波蘭受到蘇維埃的統治迫害,許多的波蘭人都被送到西伯利亞的勞改營而一去不回,因此幾乎沒有波蘭人想要去西伯利亞,甚至不少的波蘭人認為那是個危險的地方。」 「你那爸媽對於西伯利亞是怎麼想?」 「他們也認為那是個危險的地方,他們可能也不希望我去。」笑了一下。 「你認為他們會阻止你嗎?」 「我還不知道,不過我若是那天真的想去,他們應該也無法阻止我。」

之後隨著我與Oskar相處的時間越多,以及我們一起見面的次數增多,我與Oskar與Asia都越來越熟捻,雖然大部分他們很多時候,他們在我面前還是會用我完全不了解的波蘭語對話,但有時候Oskar在看到我看著他們的疑惑的表情,他會主動的告訴我一些他們之間的對話內容,我也對他們彼此有較多深入的了解,但我那時從沒有想到過,Oskar在心中的西伯利亞夢想,會在未來是如何挑戰他與Asia之間的情感關係,讓他面臨人生中的難題。

有次Oskar、Asia與我三個人正站在公車上,我們正從Asia表妹的婚禮離開,Oskar正專心用手機講電話,而Asia剛好在我身邊,她小聲地問我一個問題。 「你覺得未來會是一個好丈夫嗎?」 我當時沒有多想後便說: 「應該是吧!我住在Oskar住在一起時,我看到他對與其他人共事的工作態度非常的認真,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有這樣責任感的人,未來對於家庭應該也會有非常照顧。」 Asia聽了我這樣說之後,露出開心的笑容,似乎我的回答讓她更加她心中的某個想法。我也感受到她也受到表妹結婚的影響,她似乎很想與Oskar共組家庭。回到公寓後,我問Oskar有關他是否有想到與Asia結婚的這件事,Oskar說「他才剛來到華沙工作半年,還要在工作上努力一陣子,對於婚姻沒有任何的計畫。」 那時我只感受到他們彼此對於兩人未來的關係還有很多的不同,但直到後來的發生的一件事之後,我才知道他們倆人的想法差異會如此之大。

在兩個禮拜後,Asia的一個要好的好朋友即將要移民美國。當天我們三個人便一同前去認識她的好友。在一開始簡單彼此認識時,因為我的關係,彼此用英語彼此介紹,但之後很快的,Asia與Oskar和她的朋友便用我聽不懂的波蘭語彼此交談,而我成為旁觀者。雖然這樣的情形在我旅行期間不只發生一次,我坐在他們之間,卻無法進入他們的交談,只好觀看遠處的行人與街道,來享受一個人的當下。不久Oskar注意到我無法進入他們之間的交談,便轉而用我可以聽的懂的英語與我交談,而讓Asia與她的好友繼續她們彼此之間的對話,試圖讓我不感到被他們排除在外。就在我與Oskar聊天到一半之後,忽然之間,Oskar忽然停止繼續我們之間的談話,並轉向Asia用我聽不懂的波蘭語與Asia交談,似乎他從Asia與她朋友的對話中,聽到了讓他不能認同內容。當下我不知道他對Asia爭執什麼內容,但卻是我第一次看到Oskar用如此生氣的口氣,對其他人說話,特別那個人還是Asia。可能是因為我跟Asia朋友都在的關係,他們沒有爭執很久便停止了爭執,Asia他繼續跟她的朋友談話。

Oskar此時對我解釋「Aisa對她的朋友說她們有結婚的想法,但我還沒有對於這件事共識。我很生氣她這樣跟她的朋友說。」那時我才知道她們彼此對於未來,有著很大期待的落差。但卻不知道Asia將Oskar帶來人生中困難的選擇。

在Oskar的公寓住了約三個禮拜後,我的申根簽證在十天後就要到期,我離開華沙,並跟Oskar相處的日子將近結束。在離開Oskar公寓的前幾天,我和Oskar彼此確認心中對西伯利亞的念頭。我記得那時我回答他說: 「我心裡是想去西伯利亞,能Christ一樣,在西伯利亞體驗他在阿拉斯加的荒野生活的類似經驗,那種深入生活在荒野的情境。但到現在,我才旅行了兩個月多,離一年旅行結束的日期還早,歐洲還有許多國家還沒有走過,不想這麼早就結束。」

Oskar回答說「我也是,但目前我也是想要在華沙工作,用一年的時間能多存未來旅行的經費,剛經營的事業到有穩定收入的程度。我也想繼續維持與Asia的關係,目前還不想跟她分開。我們等到一年之後,再來確認彼此去西伯利亞的念頭是否還在,好嗎?」聽Oskar說完後,那時我心裡想著:『旅行會改變很多事跟想法,一年裡的變數很大,心裡覺得跟Oskar成行的機會很小。』

但隨即心裡另外一個聲音說:『每件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為何不將這機會的窗戶開著?也不是此時就要作出承諾。』

Oskar, Asia還有我參加Asia親人的婚禮

「好,我們保持聯絡。」我回答

就這樣,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在一年多後,我們彼此真的一起踏上了歐亞之旅的旅程。

28 views
bottom of page